【叶韩】百分之九十一（1）
哨向设定，向导叶修x哨兵韩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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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苏醒的是嗅觉。
韩文清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差点让他再次厥过去。然后是痛，伴随着什么东西在他腹腔中夹取的不适感。剧痛使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韩文清差点没忍住坐起来。
有人在他耳边尖叫——也许不是尖叫，但在目前的韩文清耳里即使是机器细微的嗡鸣声也如炸雷一般。他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了，换句话说，他自从有了向导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五感失控的情况。
“麻醉失效了，加大剂量。”
针头扎进皮肤钻心的疼。
他的精神屏障碎的连渣都不剩，而他的向导不在身边。
据事后张佳乐描述，他和张新杰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意外，双双重伤，霸图的人要是再晚一点到，他俩就得命丧黄泉了。
韩文清腹部开了个洞，贯穿伤，此时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只得无奈地听着张佳乐絮絮叨叨。好在张佳乐也是明白他目前不适合被过度打扰，在病房里没待多久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张佳乐手扶在门框上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几次张开嘴又合上，欲言又止。韩文清一向果决，最讨厌这种要说不说的态度，顿时皱眉：“有话就说。”
张佳乐却还是犹豫再三，看他实在很不耐烦了才开口：“张副队现在还在昏迷，向导协会那边派人来看了，说恢复意识的可能性不大。”
韩文清顿时一愣，只听张佳乐接着说道：“原因还不清楚，那边只说不是外伤引起的，可能是陷入混沌了。”
“韩队，你们任务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韩文清下意识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没有关于上次任务细节的丝毫记忆。他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唯一能记起的只有他从管理员手中接过装有任务信息的芯片。如果不是关于芯片的记忆清晰得一如往常，他都要怀疑自己那天是否真的有过外出。
“我不记得了。”韩文清说，语气难得带上一丝迟疑。
“不记得了？！”张佳乐大惊，要知道哨兵出色的五感在捕获大量信息之余也是他们强大记忆力的基础，遗忘对他们来说有时甚至需要向导的帮助。“没撞着呀。”他纳闷地瞅了一眼韩文清的脑袋，确定上面没捆上绷带，也排除了外力作用这个因素。
真是奇怪。
一时间没人说话，病房中只剩下延绵不绝的雨声——那是白噪音，专门用来保护精神世界受到重创的哨兵的——等等，张佳乐突然觉得不对劲，白噪音？
“你的精神屏障碎了？”他惊愕地问。
韩文清点点头，不明白张佳乐怎么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虽然这事是他建立精神屏障以来第一次发生，但到底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这样一惊一乍的在他看来着实浮夸。
“这么强的屏障也能碎啊……”张佳乐缓了过来，啧啧感叹一番，又半开玩笑道，“老韩要不要我帮你重建一下啊。”听得韩文清哭笑不得。张佳乐闹腾了一下，气氛缓和不少，走的时候还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两人倒是都没把他的提议当真。
伴随着雨声，韩文清想着那莫名出现断层的记忆，又担心张新杰的伤势，觉得这任务疑点重重。只是他毕竟伤重，又缺乏精神屏障的保护，思考才没多久就极其疲乏，韩文清只好告诉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
韩文清这次伤的不轻，饶是他恢复力再强，也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等到已经可以自由走动，韩文清便赶去张新杰的病房。张佳乐知道他担心张新杰，每次过来看他的时候也会说下张新杰的情况，但信息都差不多，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碍，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昏迷着。要说他是陷入混沌出不来也很蹊跷，因为只要受过训练的向导大多都能自己从混沌状态中出来，更何况张新杰这样能力强大的向导了。医疗人员来了一波又一波，他们疑心他陷入了灵魂黑洞，若真如此，张新杰怕是醒不过来了。
韩文清看着自己多年的搭档，感到一阵无力和愤怒。哨兵在精神力上的弱势注定他无法为张新杰提供什么帮助，只好希望他当真只是陷入混沌一时无法解脱。
房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医生显然没想到里边还有个人，一时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韩文清刚想把位置让给她，就见她几步跨到他跟前：“你是这位病人的哨兵吗？”
韩文清点头。“那太好了！”医生语气激动，她点了点手中的医疗记录，“失礼了，但既然你是他的哨兵，那我们就可以试着通过链接让你把他拉回来——”
她看起来很开心，手指紧紧地抓着记录板，就如每一位看到有救回自己患者的希望的医生，这让韩文清不忍心打断她。
“不行的，”他说，“我们没有结合。”
他没在病房里待很久。韩文清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医生脸上难以遮掩的失望，说完那句话就出去了。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他再一次试图回忆任务那天的情形，然而和前几次一样一无所获，就好像记忆之海中被舀去的一瓢水。
他太过专注，甚至没注意脚下，猛地被绊得一个踉跄。他在惊吓中回神，回头去看那个害他差点五体投地的罪魁祸首，瞬间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他看见了一只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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